YES

我自倾怀,君且随意。

《欲》27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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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人是王一博,这一点都不难猜。

 

助理说得小心翼翼,用词谨慎又委婉,美名其曰,一位旧友的丈夫。

 



王一博侧身靠在化妆室的墙壁上,低头刷了半天手机,听见一声门响,终于站直了身子,把手机放进兜里。

 

“肖战在哪。”没有任何客套的必要,能站着好好说一句话已经是王一博的底线。

 

 

 



季向空听得一头雾水。

 

 

王一博没给什么好脸色,那盯着他的眼神就像是来讨债的,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——

 

跟当年比起来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 


虽然没搞懂王一博这么问的意图,但他跟王一博也没什么好聊的,这话听不明白,那就听不明白。

 

 

季向空说的直接,简简单单三个字:“不知道。”

 

 

他实话实说,是真的不知道,只想应付完王一博赶紧回酒店。但在王一博眼里,他只说三个字那就是敷衍,急着要走那就是心虚。

 

 

 

王一博认定了季向空知道肖战的下落,本来平静得如死水的眼里忽的就腾起一把火,几乎是咬着牙,一个字一个字的,又问了一遍:“肖战在哪。”

 

 

“……真不知道。”

 


季向空一头黑线,只觉得王一博这人越来越不可理喻了,听他话里的意思,是找不到小战,又以为人在他这,想了想说:

“小战既然选择离开,那就有他的道理,你这些年做了什么逼得他这样好脾气的人走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你要是真喜欢他,至少不会总是让他难过,一些事,你明知道做了他会不好受,却还是做了,这样的恶意和愚蠢,不该被原谅。你该先反省自己,而不是一味的责怪别人。”

 


季向空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,即使知道王一博不会因为这番话而大彻大悟,也希望对他能有些触动,毕竟婚姻是两个人的事,当年他和肖战结婚结的太急,那便是错误的开端。

 


他不说还好,一说,王一博就炸了一半,拳头捏的咯吱直响,咬牙切齿说:“第三者倒还敢教训起我来了。”

 

 

听到第三者这个词,季向空还没表示什么,一边的助理先出了一额头的汗。

 


小徐心里直打退堂鼓,要么让他先出去,在外面候着也好,看看那位已经火冒三丈怒不可揭的商业巨头,又看看这边已经亮起红色信号的自家老板,生怕他们下一秒就打起来。

 


季向空冷下脸,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王一博还是死性不改,忽然就能明白肖战为什么跟他过不下去了,现在王一博又来问他要人,当真可恶又可笑。

 


他盯着王一博,本来打算一走了之,现在却改主意了,说:“你不相信小战,再找他回来也无济于事。小战决定要走,那么你就成为过去式了,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该继续打扰,真没必要死缠烂打,互相折磨。”

 


在王一博彻底炸了的心态中,季向空又补了一句:“做不了夫妻,你还得做个人。”

 

 

 

“操,季向空你大爷的。”

 

 

王一博是听不下去了,那姓季的,碰他老婆,给他戴帽子,一口一个小战叫得比他还亲密,现在居然倒打一耙,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了。

 

 

三步作两步的走了过来,对着人就是一拳,季向空闪躲及时,这一拳打在空气中,倒是把助理小徐吓得不轻。

 


小徐连忙退五米开外,而后就看见他们季导抓住了W.公司总裁的领子,往那张不知道上了多少次财经新闻版面的脸上挥了一拳。

 

“嘶……”小徐倒吸一口凉气,这看着就不是一般的痛。

 


王一博整个人偏了过去,摔在桌沿,冲击力撞倒了桌上的东西。

 


男人的面子,一方面体现在钱和女人,一方面就是这种最原始的拳脚打斗。

 


两人都不顾及形象,什么商界翘楚,什么国际导演,就跟街边小混混似的扭打起来。

 

 

 


看他两不打个你死我活不罢休的模样,小徐急得直跺脚: “季导……王总……这…有话好好说啊……”

 

 

 

“我跟他无话可说!”

 

 

“碰了我的人还他妈想好好说?!”

 

 

 

两人几乎是同时说了出来,怎么劝也劝不动,小徐没办法,只好上前把两人拉开。

 

 

这两男的打红了眼,不知道是谁出的手,一拳误伤了来劝架的小徐。

 

 

小徐哎哟一声倒在地上。

 

 

王一博和季向空皆是一愣,动作如丘而止,从地上爬了起来,拍拍身上的灰,理理衣服的褶皱,又恢复了各自上流人士的身份。

 

 

“小徐,你…没事吧?”季向空把人扶了起来,打急眼了,一时没注意,误伤人了。

 


小徐咧着嘴,冲他摆摆手,“没事没事,你两别动手了就好。”

 


 

王一博也觉得刚刚那番举动有失身份,心里气没消,但好歹冷静了下来,把头撇了过去。

 


脸上火辣辣的疼。什么都没问到,白受了一顿气,还自掉身价跟这姓季的打了一场。


 

王一博想着又气,气不打一处来,想找点什么来撒火,在一片狼藉中,骤然看见摔在地上的相框。

 


一张合照。

 


王一博捡起来仔细看了看,季向空和一名女子动作亲密,中间还站了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。

 

 

“你…结婚了?”


 

王一博神色暗了下去,眉头紧拧,迟疑的问出口。

 

 

季向空一把夺过照片:“结了。我们一直是朋友关系,你自己不信。”

 

 

王一博仿佛被人当头一棒,退了两步,仍不敢全信:“那你,你们,酒店那事怎么解释。”

 


见他还在怀疑,季向空不想解释,本着清者自清的原则,可又想起肖战,忍着脾气说:“什么都没有。他那时怀孕,突然肚子不舒服,其实也不是头一次了,就带着他回酒店休息。”

 

 

王一博豁出去了,什么脸面也不管了,直接问:“带他回酒店?好好走路不会,非得玩搂搂抱抱那一套?”

 

 

季向空把相框往桌上一放,碰撞发出的声音极响,“你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,别以为人都跟你想得一样龌龊。路都走不稳了,朋友之间的搀扶也正常。既然这么在意,你当时又在哪呢?”

 

 

王一博忽的答不上来了。

 

 

他那会儿刚接管公司没多久,虽是家族产业,姓的是王,可父系氏族下的关系网巨大且复杂,高层新一轮的洗牌才刚刚开始,他还没站稳脚跟,正好碰上一个大项目,同时跟国内几家百强企业竞标,也就抽不开身去管私事了。

 


肖战坚持拍戏,他心里是极不情愿的,但那时忙是真的忙,也拗不过肖战软磨硬泡,索性答应了,想着等一切安定下来,等他有时间了,再慢慢打消肖战拍戏的念头也不迟。


 

不想……


 

可还是有哪里说不通。


 

“孩子说没就没,你两在房间里没做什么?”

 

 

季向空一时语塞,恨不得再给他来一拳,“你不是厉害嘛,你不会查?安排个助理跟着肖战,说是照顾他,担心他拍戏辛苦,监视和向你汇报消息才是真实目的吧。那你的眼线有没有告诉你,他在事发的前段日子就有胎儿不稳的迹象?”

 

 

王一博后来那几年是混蛋了点,但刚开始那会儿,自认为还是不错的,那给肖战请助理,就是真的请人照顾他,听季向空这么说,心里不乐意了:“好好说话,别他妈血口喷人。”

 

 

季向空只当他是放不下面子硬要狡辩,冷声道:“我好几次听见那助理打电话汇报行踪,不是你还能是谁。我还有事,没空跟你耗,你好自为之。”

 

 

王一博一愣,什么汇报行踪?见他要走,赶紧拦在门口:“我没做过这事,把话说清楚。”

 

 

“已经够清楚了。”季向空脾气是好,但也是对人来的,比方说王一博这种人,他多看一分一秒都不行。

 

“王一博,不是谁都能忍你五年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

王一博一路上心事重重。

 

 

先是在车里打了个电话,叫人去把五年前那助理查出来,他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,稍有怀疑的事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。

 

 

安排完后,又想起季向空说的那番话。那话一直在他耳边萦绕,周而复始,挥之不去。

 

 

一方面期待,一方面害怕。

 

 

要真如季向空所言,跟肖战之间清清白白,那他这几年的冷眼相待,对肖战的漠然置之,带着报复性的做了那么多混蛋事……

 

 

王一博这下是真的怕了。

 

 

他以前敢冷嘲热讽,敢恶语相向,敢仗着肖战脾气好肆意妄为,那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己是受害者,对方就得顺着他哄着他,他撒个火都是理所应当,天经地义。

 

 

可如今,忽然有人告诉他,他错了,他是加害人,是施暴者,他错的离谱。

 

 

要是以往,他还想着去喝喝酒,借酒消愁也不错,但现在别说是酒,他就像被人死死掐住了喉咙,呼吸都要适应不过来了。

 

 

就算找到了人又怎么样,肖战会原谅他吗,还跟他回家吗。

 

 

王一博万念俱灰的到了家,往沙发上一躺,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。


 

现在好了,人走了,东西也丢光了,连个念想都没有。风水轮流转,他混账了那么久,也该转到他了。

 


王一博绝望的闭上眼,一闭眼,脑子里都是肖战的影子。

 


肖战那么招人喜欢,现在估计被一群男的女的哄着,肖战又心软,容易被感动,孩子流了正是心里脆弱的时候,万一哪个畜生趁人之危,说点情话,耍点手段……

 


想到这,王一博给自己额头上猛的拍了一巴掌。他当年不就这么畜生过来的吗!

 


万一肖战真跟人好了怎么办。


 

王一博想不出来肖战跟其他男人卿卿我我,恩恩爱爱的样子。想不出来,也不敢想。

 

到时候他要怎么办。

 

 

 



或许是王一博绝望的情绪太过浓烈,管家不忍看,走过来低声唤了句“少爷”。

 

王一博充耳不闻,心里只想着肖战,从刚认识那会儿想到结婚,想到现在,想到没了肖战他要怎么过,最后把跟肖战下辈子的事都想好了。

 

 

“少爷……”管家担心的又说了一遍,踌躇不决,终于开口:“婚纱照,您跟肖先生的,还在呢。”

 

 

“在哪?”王一博刚还心灰意冷生无可恋,听见婚纱照还在,整个人跟回光返照了似的,突然站了起来。

 


管家叹了声气,递出把钥匙,“在杂物间。”

 

 

 

王一博等不及了,抓起钥匙就往杂物间走,因为心急,几次对不准锁眼,等开了门,迫不及待的开灯,在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中找婚纱照,可翻了半天没翻到,还给自己翻了一身灰。

 

 

他今天打架时本就弄脏了衣服,黑色的西装有一丝灰尘都碍眼得明显,现在又沾了不少,黑西装就要变成灰的了,脸上还挂了彩,萎靡不振的那个样,哪有以往万分之一的意气风发,不像个有头有脸的成功人士,那翻杂物的举动跟翻垃圾桶也没什么区别。

 

 

王一博找不着,正要去喊管家过来,就在角落看见那张婚纱照,安安静静的贴着墙放着。

 


王一博终于松了口气,如获至宝般赶到墙角,小心翼翼的把婚纱照拿了出来,腾出一只手缓慢的抚摸照片里肖战的脸,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
 


原本抱着这辈子都找不到,也不敢再找,找到了肖战也不会跟他回去的,想着要么守一辈子活寡的念头忽的又变了。


 

还没离婚呢。

 


到时候故技重施也好,死皮赖脸也罢,怎么说都要把人求回来。

 


王一博将婚纱照抱了出去,重新挂回房间的那个位置,墙壁终于不是空白的一片,漂浮不定的心终于再次找到落脚点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
 

王一博连着半个月没去喝酒。


酒精的快感是一时的,突然的意识麻痹可能会觉得很爽,可随着时间推移,一点一点的放血割肉,一点一点的将人带回现实,只会越来越难受。

 

还是没有肖战的消息。

 

王一博不是没有耐心的人,但没有时间界限的等待换谁都会焦虑不安。

 

正准备抽根烟舒缓下心情,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。

 


“王总,人找到了。”


 

“找到了?!”王一博惊得手上的动作都不利索了,潦草的把烟塞回盒子里,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要出门。

 


“嗯,您说的那个助理,就在S市。”


 

原来白高兴一场。


王一博立马就泄了气,愤恨的将衣服摔了回去,又窝回老板椅上。

 

沉默了一会儿,重新拾起烟盒,抽了支烟出来,说:“把人带过来。”

 

 

 

 

tbc.

 啵啵,你怎么被打了?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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